2009年12月17日 星期四

編年體時代





今天猛然發現自己早已進入「編年體時代」。



編個什麼年?

話說當我仍是二字頭前半,與長我十歲的友人聊天,

聽他憶起舊時,總是愛用「1998年的時候我做了什麼」、「1995年時我去了哪裡」,

當時覺得好笑,因為我總說「在我高三的時候」或是「當我進大學那年」這類的用法,

覺得用年份來數日,似乎有些太誇張或太過刻意,又不是在撰寫史記。



幾年後,當我憶起舊時,發現用自己的讀書經歷來數日,

竟已太過漫長或破碎,而不堪使用。

例如「當我碩三交換學生到京都那一年」或是「當我從京都回到台灣等著考論文的事實上已經是碩四的那一年」,

甚至是「當我考完論文畢業等著留學考試而先暫時工作的那一年」,

用那麼多字詞來修飾一個「年份」,也太過饒舌,

於是決定改口,「2006年,我第一次來京都交換學生」,「2007年末,我回台灣等待論文口試」,

「2008年,我畢業了等著出國留學」,我發現這種表達方式還真為暢快!



原來數著數著,數過了畢業又入學,數過了考試及工作,

數了那麼一大圈回來,我還待在學校。



也不是想逃避工作,賺錢的確有種腳踏實地的成就感,

但學習帶來的快感,目前對我來說魅力大於賺錢,

因此我選擇利用獎學金讀書,再加上接一些翻譯零工,

這種既不愁餓死又可以吸收知識閒時外加異地旅遊的好方式。

當學者?想都不敢想,我不是好學,只是愛玩耍而已。



閒話暫休。



總之當我走過的年月,已經從屬於個人的學歷,

向外擴展至與社會有所連繫時,

用讀書經歷來數日的方式已不敷使用,

因此轉成了以時間為經、記事為緯的編年體,來敘述自己。



不知是不是因此與社會接了軌,

漸漸對於人活在世上這件事,人處在社會這件事,

比較有種責任感。我並不是只為了自己而活,

我可以是自我的中心,但我絕對不是世界的中心,

是身為家族的一份子、社會的一份子、宇宙的一份子而誕生,

思及此,便有種得好好過下去,並讓身邊的人也能開心,的使命感。



2010、2011、2012...我繼續數著我的編年體,

以年份為經、記事為緯,原來編年體的「編」字,

便是如此編織出一頁頁、一本本的人生篇章。

2009年12月15日 星期二

門開了,繼續說





好久沒有文字。



前陣子煩擾著心境上的忙碌、生活上的忙碌,

每天說得很多,看得很多,記得的卻很少。



還是來如流水帳一般紀錄吧。



七八月的能樂課程

九月底的考試

十月底偷偷返台探親

十一月四國日本箏示範演出、三味線教室發表會、參加了有趣的茶道檢定考

十二月九州口譯出差、日本友人婚禮、接著大病一場



忙完了,停下來了,我想著,



沒有餘裕文字的生活以及心境,是不對的,就算再怎麼匆忙度日,

至少對我而言,必須有所生產,才有收穫。



於是,門開了,我打算在這裡繼續喃喃。

2009年12月13日 星期日

天保山遊克林姆





三多利美術館[天保山]

克林姆、席勒 維也納世紀末展

2009.10.24-12.23




就是這樣一張海報,讓我幻想著被克林姆作品環繞身旁的情境。

傳單、文宣介紹,重點極力放在克林姆及席勒,及海報上這張名作《女神雅典娜》。



二話不說前往大阪。

展場逛了三分之一,雖然有許多經典作品,卻不見克林姆蹤跡,

正在納悶時,只見拐彎處排長龍,原來許多觀客排隊等著一睹風采。



對克林姆的印象,大概是不亞於日本狩野派的金碧輝煌,

以及那伸長了脖子、充滿浪漫且濃情蜜意的作品《吻》。

曾見電視介紹,徹底剖析克林姆《吻》,

說那華麗的金色世界、以及平面及裝飾性風格的構圖,

其實來自於日本浮世繪,尤其是琳派的影響。



展出的畫作並不多,五、六幅,每幅卻都能給人印象之深。

有的是畫中有框、框中有畫,畫中的框,框外框內是兩種筆法兩個世界,

有的是畫框自成了奇特的半圓,畫中人有立體感,背景卻是一片金色燦爛,

似乎連我身處的時空都隨之錯亂。

還有用畫框木頭,將畫切成奇異的三等份,左右兩等份有著類似日本屏風的背景,

中間卻是西洋風格的畫,好似從一個奇異的視角在窺視世界。

每個作品似乎都像在訴說一段神話故事,等著觀客運用想像力去體會。



但克林姆及席勒的作品,事實上並不多,大概只佔展場四分之一,

當下其實好生失望。



逛完畫展,照慣例在美術館賣店轉了一圈,想買張明信片留念,

卻怎麼也挑不出中意的。

雖然早就知道印刷品總是失真得多,

但卻頓時領悟,這項法則尤其能夠用來形容克林姆。



克林姆的繪畫特質,不知怎地,到了印刷品,

竟然完全表露不出魅力!



回頭細想,可能有以下幾個原因。



一是大量使用金箔,在印刷上容易失真。



二是平面表現手法。

他的作品常有將平面表現(據說是受浮世繪影響)及西洋透視法融合在同一個場景的表現方式,

這種平面融合立體的表現,若是印刷在書本上,由上往下俯瞰,不容易體會。



三是畫布形狀。他的作品畫布形狀,常隨著主題而有所改變,

據說肖像畫使用正方形,而不是傳統的長形,

是為了讓中間主角人物的兩旁,背景有更多空間可擺放裝飾,

這些平面裝飾,和呈現立體的畫中主角,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對比。

當然畫布的形狀更難以表現在刊物上,可能只會被當作美工排版時的巧思而已。



四是畫框。現場注意到了幾幅畫的畫框,

都是配合主題而設計過的。有些畫框上還寫了與作品相關的字詞,例如以下這幅《女神雅典娜》即是。







但印刷品上卻常省略畫框。

甚至有一幅作品,特地用木頭框將畫布框成三等份,製造出視覺效果,

在畫布上的這兩段木頭,印刷時卻被省略,而效果驟減。



回想至此,便感這次的觀畫經驗,實是滿足的,

即使只是幾張圖、幾分鐘,只佔了人生中的那麼一個瞬間。